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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师兄们开始跟女生楼对歌。
从流行到民族,最后连“蓝脸的窦尔敦盗御马”都出来了。
唱歌的间隙还有人探出头来大喊:S大我x你妈!
赢得一片喝彩。
再后来这种互动就变成了深层次的,不光是唱那么简单。
男生们唱起《放心去飞》,女生楼就飞出一些纸飞机。
女生们唱起《陪你去看流星雨》,男生楼就扔出一些燃烧弹一样的东西。
仔细一看,有些人点着了废纸塞在酒瓶子里做的。
楼下的老头连滚带爬地起床拉开了电闸。
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凌晨一点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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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没有人玩游戏,甚至没有人开灯。
尽管通宵有电,尽管桌子上摆着我们朝思暮想的毁灭之王。
我们听着师兄们的歌声,发现在他们劳改犯一样的的外表下,也隐藏着凡人的脆弱和忧伤。
跟我们一样。
我开始想到,当初他们也曾经年轻过,S B 过,颓废过,振作过。
他们也曾经在一两款游戏中消磨着自己的青春,在一两个女孩身上倾注过自己的热情。
他们也曾觉得老生神秘莫测,自己道行尚浅。
他们或许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变成了我们眼中的这个样子,还觉得自己跟当初入学时是同一个人。
他们也曾憧憬过什么,追求过什么,然而不管结果如何,时间不再给他们机会。
今夜之后,大学生活就要结束了。
爱也好恨也好,这所学校跟你不再有瓜葛。
兄弟也好,仇敌也好,都要各奔东西。
时间啊,何等残酷。
然而更残酷的是:明年这个时候,就该轮到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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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8月,我们终于开始了资料片的征程。
在此之前,那个暑假我非常忙碌。
我先去了老罗家,回来又去了庐山。回到家歇了俩礼拜,又去老崔家玩了半个月。
行程上千里。
马总 书 记知道之后对我提出了表扬。
指出我的这次长征是“宣传队,更是播种机”,然后就让我评价一下各地小姐的质量。
其实我的目的不在于此。
两人已经多次邀请我进行家事访问,今年再不去就没机会了——这是大学最后一个暑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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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崔以前每个暑假都邀请我,但每个暑假我家里都有事。
不是被选中下乡就是我爷爷住院。
另外我也对老崔这个人的记性不放心。
我担心半夜到了火车站丫忘了来接我。
那时候正是“防火防盗防河南人”论盛行的时候。
我当时认为自己要是真被撂在郑州站过夜,都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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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我的担心毫无依据。
老崔没忘,甚至连迟到都没有。
他爸妈都很热情,如同其余的河南人民。
我们俩到处游山玩水,吃住都在宾馆,还有老崔他爸单位上的人当导游。
还有河南烩面,便宜实惠,很好吃。
这导致我回到家之后觉得这里处处不顺眼。
没山没水,没吃没喝,就是空气里的灰尘要多少有多少。
回到宿舍之后,这种不满更加强烈。
因为我发现四张双层床都被挪到寝室中央,地上桌上到处是白点子。
这说明MB的学校又刷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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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学校当时对教书育人搞研究之类的小事兴趣不大,唯独对装修情有独钟。
如果装修涉及宿舍电网改造或者加装空调什么的话,我十分赞成。
但丫只是对刷墙有着疯狂的执着,每个假期都要这么折腾一回。
就连那个危房一样的教学楼都不放过。
我们的教室由于背靠女厕所,后墙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青苔。
每次刷过之后,半月之内这些蕨类植物必定破粉而出,让人看了头皮发麻。
我估计这些年粉刷的花费加起来足以把防震棚一样的教室和宿舍全部推倒重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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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个原因令我对这些无谓的折腾深恶痛绝。
粉刷后的寝室就像一个瘾君子的故居。
除了满地白粉,什么都没了。
包工队的人什么都拿,卫生纸都不放过。
因此我们经常怀疑该包工队的头头跟校领导有点私人关系,比如说下乡插队时搞出来的孽债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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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刷墙活动跟以往有所不同,东西不但没少——起码打眼看上去是这样——还多了几样。
“这是什么?”我打开抽屉,有了一些新发现。
“蟑螂。”
从那以后一直到毕业,我们在电脑里玩的是暗黑,现实生活中玩的是星际。
虫族的爆兵RUSH战术令我们束手无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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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暑假大家来得普遍很早,大概是惦记着毁灭之王吧。
还有些人根本就没走。
我们宿舍的方哥良哥一直在做家教。
无能为了检验自己的生存能力,发誓要靠50块钱的存款加上打零工生存两个月。
结果一个月后就要求家里寄钱。
他倒不是没找到工作——一星期就找了一家饭馆,刷盘子——但是工作环境恶劣。
“MB的那水池子上飘着两寸厚的油,我干着干着就吐了。”
从那以后丫跟我们出去吃饭都要求先看看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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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宿舍时,2B正在骂街。
因为他发现电脑打不开了。
“你MB哪个孙子干的?我要宰了他!”2B恨恨地说。
我们认为不可能查出来。
刷墙的民工起码有三十来个。
我们掌握的唯一证据就是机箱上的一个脚印,估计是丫嫌碍事时把机箱一脚踢到一边去了。
经过鉴定,大家都劝2B息事宁人。
“算了吧——这孙子鞋码至少45,你干不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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